谁将统治东南亚数据中心市场？
东南亚的数据中心市场正在升温，杨忠礼集团希望参与其中，首发举动就是
2023-08-21谁将统治东南亚数据中心市场？
东南亚的数据中心市场正在升温，杨忠礼集团希望参与其中，首发举动就是斥资33亿美元在马来西亚建立一个太阳能驱动的数据中心园区。
【资料图】
驱车穿过马来西亚柔佛州的库莱（Kulai），这里距离新加坡北部边境30公里，沿途都是连绵的青山，当中点缀着一些棕榈树和橡胶种植园。正是在这里，公用事业和水泥巨头杨忠礼集团（YTL）正在着手建设一项迄今为止该集团最雄心勃勃的项目——一个占地664公顷的大型太阳能数据中心园区，以确保这个家族企业未来的发展。
杨忠礼集团公司执行董事长杨肃斌（Francis Yeoh）希望借助数据中心的蓬勃发展，将其打造为该公司在马来西亚本土和其他地区的新增长引擎。大约14年前，YTL在吉隆坡建立了第一个数据中心，一个5兆瓦（MW）的设施，以满足该集团移动电信部门的需求。2021年，其新成立的子公司杨忠礼数据中心（隶属于该集团的上市公司杨忠礼电力国际）开始向新加坡扩张，斥资2亿新元（合1.5亿美元）收购了第二个12.5兆瓦数据中心50%的股份。（数据中心是按能耗评级的）。
然而，改变游戏规则的是它在柔佛州建设的一个价值150亿林吉特（约合33亿美元）的园区，该园区最终可提供高达500兆瓦的容量，由毗邻地块上的太阳能发电厂共同供电，一期工程（容量高达72兆瓦）预计将于2024年初上线。它不仅是马来西亚第一个太阳能供电的数据中心，也是东南亚同类数据中心中最大的一个。“对我们来说，数据中心是一项非常重要的业务，但数据中心必须以绿色能源为燃料。”杨肃斌在其吉隆坡顶层办公室接受《福布斯》独家采访时说。“这是我们可以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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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现规模化是一个崇高的目标，因为云计算、大数据和电子商务所需的数据基础设施领域里已经挤满了实力雄厚的老牌企业。
房地产咨询公司莱坊（Knight Frank）4月份出台的一份研究报告显示，去年，马来西亚成为东南亚地区数据中心投资的首选目的地，容量达到113兆瓦（第二名是泰国，为25兆瓦）。这在很大程度上要归功于马来政府的支持计划、充足的空间（相比新加坡的土地限制）以及云服务巨头的巨大需求，比如亚马逊AWS（Amazon Web Services）最近宣布，将在未来14年内斥资60亿美元在马来西亚建设云基础设施。
“曾经有谚语说，世间唯一确定的事物是死亡和税收……（但现在能够确定的）可能是死亡、税收和对更强算力的需求。”总部位于悉尼的信息技术研究分析公司Gartner的研究副总裁迈克尔•瓦里罗（Michael Warrilow）表示。他还补充说：“马来西亚刚刚有了云计算提供商，这也是这场淘金热开始的一部分原因。”他指出，越来越多的企业转向云计算提供商，或者租用数据中心，而不是拥有自己的数据中心。“所以这就是YTL潜在的商业机会。”Gartner估计，到2025年，东南亚（包括新加坡、马来西亚、印度尼西亚和泰国）的数据中心服务终端用户支出将增长到40亿美元，比2022年增长29%。
全球咨询公司世邦魏理仕（CBRE）表示，目前马来西亚约有40个实时数据中心设施集中在吉隆坡和柔佛，新加坡有70多个，总容量分别为132兆瓦和623兆瓦。预计到2025年，马来西亚将大幅缩小与新加坡的差距，因为新供应预计将使马来西亚届时的数据总容量达到819兆瓦，而新加坡为838兆瓦。
在马来西亚，运营这些数据中心的公司包括马来西亚电信（Telekom Malaysia）和AIMS，以及在纳斯达克上市的秦淮数据（Chindata Group）旗下子公司Bridge数据中心、Vantage数据中心（由美国DigitalBridge支持）和NTT全球数据中心。在新加坡，其竞争对手包括吉宝数据中心（Keppel Data Centres）和丰树（Mapletree）（这两家公司都是本土企业，在全球拥有数据中心平台），以及区域房地产管理公司ESR和全球供应商Equinix。
世邦魏理仕（CBRE）驻新加坡的亚太数据中心解决方案主管德迪•伊斯坎达（Dedi Iskandar）表示，YTL必须证明自己。“这是一场豪赌。”他说，但同时也指出，作为一个全面的参与者，该集团在一个蓄势待发的市场中处于有利地位。他说：“他们正在利用当前的缺口，即该地区——或者更具体地说，是新加坡数据中心供应的稀缺。他们有着足够的能力。首先，马来西亚是他们的主场。他们在每个行业都有运营部门：他们有发电部门，有土地，有网络连接，还有最近刚刚建立的数据中心部门。”
杨肃斌对该领域的先行者并不太担心。在他看来，在这个阶段进入市场恰逢其时，而且这让YTL有机会从一开始就把业务扎根于可再生能源上，这将使其在未来几十年企业追求净零碳排放政策的大潮中遥遥领先。68岁的杨肃斌说：“我们的数据中心来得正是时候。”他也向我们分享了此前YTL过早使用新技术的代价高昂的教训。
2009年，YTL投资了大约25亿林吉特，从零开始建立了一个基于WiMax的4G全国网络。杨肃斌说，WiMax为当时全新的杨忠礼电信公司（YTL Communications）提供了一个超越其他既有3G运营商的机会。但结果事与愿违：与之竞争的宽带技术LTE被YTL的竞争对手采用，并迅速成为4G标准（YTL于2016年转向LTE），而WiMax技术却被淘汰了。“我们当时的愿景是正确的，但采用的技术是错误的。”杨肃斌说。“有时候，当你来得太早或太晚，你的想法都行不通。”
他决心不让这种情况再次发生，并将可持续发展作为前进的方向。“如果你想做这门生意，那么你需要绿色能源方面的专业知识。”杨肃斌说。“人们现在对这方面的要求可能还不是很严格，但按照协议的发展方式，我认为如果你的数据中心不使用绿色能源，亚马逊或谷歌是不会使用它们的。”这两家超大规模企业都承诺将会使用可再生能源运营，亚马逊和谷歌承诺的启用时间分别是在2025年和2030年。
印尼最大的数据中心运营商之一印尼DCI公司的创始人兼总裁、亿万富豪奥托·托托·苏吉里（Otto Toto Sugiri）也表示赞同：“这是整个行业的发展方向。马来西亚和印尼有机会促进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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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东南亚，数据中心市场长期以来一直青睐政治稳定的新加坡。
但是，新加坡的供应限制，加上对可再生能源驱动数据中心的日益关注，以及由于数据本地化和低延迟连接等原因造成的日益增长的离岸外包压力，使得东南亚的其他国家也迎来了对数据中心的投资和开发热潮。在马来西亚和印度尼西亚，大片土地被用于开发可再生能源农场。
DCI及其合作伙伴、总部位于雅加达的印尼三林集团（Salim Group）就是转向可再生能源的公司之一。今年6月，他们在爪哇岛的加拉横（Kara-wang）推出了印尼首个太阳能数据中心，该中心位于一个更大的园区内，占地30公顷，满负荷时最大容量为600兆瓦；目前太阳能发电的总容量可达30兆瓦。DCI和三林集团也正在开展一个更大的项目，涉及在民丹岛（Bintan）建设一个2,000兆瓦的太阳能发电场。民丹岛距离新加坡有40分钟的渡轮车程。苏吉里表示，它的初期应该在2025年之前上线，但他补充说，“我们还将必须在太阳能发电厂之上建造天然气发电厂。”
完全使用太阳能运行的数据中心有一个最明显的挑战，那就是天气，尤其是在阴天。YTL集团表示，电池存储将是为数据中心提供完整的太阳能循环经济的关键，而且它可能会利用马来西亚电网的可再生能源来弥补太阳能发电的不足。世邦魏理仕的伊斯坎达说，可再生能源供应将给YTL带来更好的业务推动力，“特别是对于那些被要求使用可再生能源的租户而言。因此，将发电设备作为服务的一部分已经是一个加分点，而在传统能源之外拥有可再生能源则是另一个优势。”
到目前为止，位于柔佛州的YTL绿色数据中心园区的发展势头良好。2022年4月，YTL签约了第一个客户：总部位于新加坡的在线游戏和购物巨头冬海集团（Sea Ltd.）。这家在美国上市的公司将成为该项目的第一阶段的主要租户，该项目总投资15亿林吉特，一共三层，可容纳72兆瓦的容量。YTL表示，冬海已承诺承租48兆瓦的容量。工程已经开工，预计将于2024年第一季度投入运营。
接下来是中国领先的数据中心运营商万国数据（GDS Holdings），该公司于2022年4月宣布计划在那里与YTL共同开发一个168兆瓦的项目，包括8个数据中心设施，投资金额不详，以补充其在柔佛州和印度尼西亚的其他超大规模项目。总部位于吉隆坡的CGS-CIMB分析师Tjen-San Chong在6月份的一份研究报告中指出，拥有冬海集团和万国数据这样的蓝筹合作伙伴“有利于该公司在未来吸引其他公司，也有助于打开获得更多融资的大门。”
杨肃斌也很乐观。他表示：“如果你是像YTL这样的严肃玩家，而且你已经公开表示自己在从事这项业务……他们就不会再猜测你是否会想成为合作伙伴。”今年1月，该集团从马来西亚银行（Maybank）和华侨银行（OCBC Bank）获得了11亿林吉特的绿色贷款，为绿色数据中心园区的第一阶段提供资金。杨肃斌表示，YTL将在获得合作伙伴、租户和融资后，分阶段建设绿色数据中心园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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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设数据中心是YTL集团推动多元化努力的一部分。除此之外，该集团还计划在新加坡推出电动汽车充电亭等服务。与此同时，由冬海集团和YTL牵头的一个财团去年赢得了马来西亚的五个数字银行牌照之一，深化了双方本已强大的合作关系，包括为冬海集团的在线购物部门Shopee在马来西亚建造仓库，后者每年的在线订单量达76亿份。
YTL的大部分收入来自其在马来西亚、新加坡和英国的公用事业、水泥和建筑业务。在新加坡，YTL运营着3,100兆瓦的电力公司YTL Power Seraya；在英国，YTL拥有供水和污水处理供应商Wessex Water Services。YTL集团是三家上市公司的母公司，这三家公司的总市值为300亿林吉特。在截至2022年6月的前一个财年，YTL集团扭亏为盈，净利润为5.45亿林吉特，营收增长40%，至240亿林吉特，这主要得益于公用事业业务的定价驱动型利润上升。在2023财年的前9个月，该公司的营收和净利润分别增长了13%和5%。
YTL集团的股价今年迄今已上涨逾90%，表现好于同期下跌4%的该国基准KLCI指数。CGS-CIMB的分析师Chong在6月份的报告中指出，除了YTL电力公司最近强劲的盈利复苏外，还有其他几个因素推动了YTL的发展，其中包括30亿林吉特的建筑订单、强劲的水泥需求，以及新加坡房地产市场带来的销售提振。虽然目前来自该集团数据中心的收入尚未见起色，但杨肃斌认为该业务可能会对集团的业务做出重大贡献。
不过，YTL最大的拖累之一还是该集团的债务。截至去年12月底，YTL的总债务为440亿林吉特，而净债务为320亿林吉特。总部位于吉隆坡的RAM Ratings评级专家Karin Koh指出：“虽然债务水平很高，但该集团约54%的债务是与特许经营或房地产投资信托基金相关的，是有限制的，对控股公司没有追索权。”因此，该公司最近将YTL集团的长期评级展望从负面上调至稳定。
YTL一直在通过出售外围资产来解决债务问题，包括去年以31亿林吉特出售的所持澳大利亚输电网络公司ElectraNet 34%的股份。杨肃斌说：“我们仍然拥有能产生大量利润的优质资产。”至于建立数据中心业务的支出，他表示：“我们应该能够满足这方面的所有需求。”他还补充说：“现在，我们正在以正确的速度调整自己。”
从杨肃斌小时候跟着父亲去建筑工地检查到现在，YTL已经走过了很长的路。杨肃斌和他的六个兄弟姐妹继承了已故父亲杨忠礼和祖父杨清廉在1955年创建的建筑公司，后者于1920年从中国福建移民到马来西亚。杨肃斌原本没有上大学的打算，只想尽快在YTL开始工作。但他的父亲却有不同的想法。“‘去上大学，但回来时要带着一种新的思维方式，思考如何以不同的方式经营建筑行业。’”杨肃斌忆及他的父亲曾经这样对他说，于是他被送到英国学习工程学。“从第一天起，我就知道自己被赋予了一个使命，那就是要具备不同的愿景。因此，我一回来，就立刻投入到工作中，投资于人才、机器和技术，以超越我们那些严谨的竞争对手。”
如今，杨肃斌和他的兄弟姐妹，以及18位第四代杨氏家族的成员一起经营着这个家族企业。杨肃斌及其兄弟姐妹的身家估计为14亿美元。几十年来，他们带领YTL向马来西亚、新加坡、英国和其他地方的公用事业、酒店和通信领域扩张。杨肃斌和他已故的妻子陈仪馨共育有五个孩子。40岁的大儿子杨恭耀是YTL集团可持续发展负责人，39岁的次子杨恭贤是YTL电信公司的副首席执行官。其余的子女也都担任高级职务，帮助监管财务以及集团的水泥、酒店和房地产业务。“我们家族的年轻一代，包括我的侄子、我的孩子，都是紧跟时代的……所以，他们能够推动我们的发展，而不是反过来。”杨肃斌说。
负责YTL电力国际的电力和公用事业业务的是杨肃斌的弟弟杨肃宏（Yeoh Seok Hong，63岁），他的儿子杨恭翰（37岁）则帮助管理数据中心业务。“这个项目将成为我们综合数据中心愿景的旗舰。”去年4月宣布柔佛数据中心园区时，杨肃宏曾这样表示。
杨肃斌说，展望未来，该集团对数据中心部门有区域性的规划，覆盖印尼、菲律宾、泰国和越南，甚至可能在英国也有布局。在英国，该集团正在着手开发自己在那里的首个房地产开发项目，即一个名为Brabazon的多功能地产，占地142公顷，位于布里斯托尔附近的前菲尔顿机场（Filton airport）。他补充说，如果业务变得足够大，组建数据中心房地产投资信托基金也可能是一种可能。
杨肃斌表示，YTL目前的重点是在柔佛州的第一个数据中心园区建立一个坚实的增长模式。这是一个非常可复制的项目。“这就是为什么我们正在竞标越来越多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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